文｜豹变詹方歌
编辑 | 邢昀
「核心提示」
从短剧乱收费、直播间维权难，到旅游陷阱、演唱会假唱、AI换脸诈骗、生鲜超市会员权益缩水，过去一年消费盛况下也出现许多新坑，今年的3·15你觉得哪些企业会上榜？
又是一年“3.15”。
许久不见的消费盛况裹挟着诸多“被割韭菜、难维权”的乱象，泥沙俱下。
烧钱如新零售行业急转航，从会员制到低价战略，有一部分消费者注定被牺牲？
传统如旅行平台，要讲出新故事说服资本市场，那并不十分成型的第二曲线，得靠投机取巧完成拉新增长。
新兴行业的野蛮生长总是相似的，第一波淘金者依靠不规范的行业现状赚最多的钱，当市场被完善，新的变成旧的，尖锐的磨成平滑的，人们才会意识到，一并被磨平的还有高速增长的势头。这是血淋淋的商业规律。
绝大多数情况下，商家和消费者站在利益天平的两端，共赢只存在于极少数的美妙时刻。对错，只取决于你站在谁的角度看。
但就算如此，“3.15”仍时时有意义、年年有意义：越是拉扯，就越要制衡。就算世界真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我们也得看清楚它长什么样。
短剧乱收费2024开年，许久不见的咪蒙卷土重来，以一部《我在八零年代当后妈》重新宣告了自己超强的吸金能力。此前媒体报道称，这部短剧上线首日充值就破了2000万元。如果说《八零年代》称得上现象级，那么早在它出现前，短剧这个品类就已经搭建了完整的变现模式，并以不可思议的姿态野蛮生长。
短剧的变现和网络小说很相似，前几集放出吸引人的剧情，引导观众免费观看，到一定的集数再开始收费。此前有媒体报道称，这些短剧一集几分钟，一部至少一百集，每一集的价格在0.99元左右。《红星资本局》曾报道，有老年人每月在短剧上的花费高达6000元，也有人陆陆续续充值了4万元。
虽然这些短剧的单价看起来不高，但也架不住几分钟一次的高频消费。
如果以单集0.99元的价格计算，100集的价格就达到了99元；会员注册的价格会更便宜，其实也超过了主流视频平台的收费：腾讯视频包含TV端的会员年费为298元，爱奇艺、芒果TV等价格也类似，仅手机端的价格则更低。
虽然主流长视频平台的广告和多端付费也被消费者诟病，但比起管理更加混乱的短剧平台，竟也算得上“良心”。
更恐怖的是，由于这些短剧的播放平台大多较小，比如小程序，付费后小程序崩溃、已购短剧无法观看等问题层出不穷，而消费者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大多难以退费，甚至投诉无门。
直播买货维权难近日，黑猫投诉联合新浪热点发布的《2023年消费者权益保护白皮书》中，直播带货乱象位列2023年消费者最关注的三类问题之一。上海消协的2023年总结中，也重点提及了直播带货的消费者投诉。
上海消协方面的数据显示，2023年全市消保委系统共受理直播带货相关投诉2811件，主要问题聚焦在三个方面：主播产品信息告知不充分、实际到货与消费者预期不符；商品存在质量问题；售后服务不到位。比如，主播在直播中宣称纸巾加大加厚，但消费者收到后却发现与普通纸巾没有差异，申请退货又被拒绝。
中国消费者协会发布的“2023年双11维权舆情分析”则透露了另外两点直播带货的乱象：价格垄断和低俗带货。
前者意味着消费者只能在某个主播的直播间买到“最低价”，其他渠道的商品价格反而虚高，侵害了绝大部分普通消费者的权益，甚至其他主播的权益。2023年双11，李佳琦直播间就卷入“底价协议”漩涡。消协定义的低俗带货案例，则是小杨哥的徒弟“红绿灯的黄”，其在带货某品牌美妆时“形象邋遢、表情狰狞”，引发争议。
直播带货的即时性和拼手速的下单方式，决定了这样的消费大多缺乏理性。而绝大部分主播的推荐话术又极具煽动性，容易让人产生购买欲望。这种情况下，如何规范主播行为和市场环境，成为了监管部门的新挑战。
别钻文旅热的空子2023年，“报复性出游”给沉寂已久的文旅产业带来了新的机遇，从淄博到哈尔滨，都接住了泼天的富贵。火热背后必存乱象，有关旅行的骗局也开始增多。
除了传统的低价游购物骗局，市场上也出现了利用免费游为幌子，招揽赌客的境外游，还有以养老旅游为由头，进行非法集资的骗局。
此前上海边检就查获了一起带领他人跨境赌博的案件，这名男子不仅通过介绍他人赴澳赌博抽成，还顺带考察韩国赌博产业，扩展自己的“导游”版图，最终在虹桥机场被抓获。
重庆警方则破获了一起向老年人集资的诈骗案件，由头便是“旅游推广”，他们向老年人发放宣传资料，称60岁以上的老人可以享受“免费旅游、养老”服务，致使400多名老年人被骗去了2000万元。
除了明显的骗局，不少出行平台也开始在自家的APP里做文章。此前，旅行平台被中消协点名，过度推销小额贷、信用贷等金融产品，并将默认开通使用信贷服务“嵌入”预定酒店或机票的购买流程。
2023年8月，前阿里云高管、默安科技创始云舒也曾在社交平台怒骂一头部OTA平台，称其在购票时莫名其妙被选择了贷款服务，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遭遇了贷款逾期。逾期前甚至没有电话通知。
即便是这样的科技大佬也会遭遇小贷陷阱，那么不具备金融常识的年轻人或中老年人是否只能为人鱼肉？
演唱会热潮下陷阱多和旅行一起复苏的是各种各样的演唱会，根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的统计，仅2023上半年，各类大型演唱会音乐节的数量就达到了506场，创造票房达24.97亿元。演唱会井喷，掘金者蠢蠢欲动，主办方鱼龙混杂，演唱会乱象也跟着井喷式增加。
2023年以来，先是演唱会假唱是否侵犯消费者权益的讨论声一浪接一浪，然后是各种各样的座位遮挡问题不断引发维权。有媒体报道称，2023年5月梁静茹上海演唱会上，有9名消费者因“看柱子”起诉了主办方，11月15日，此案开庭审理但并未当庭宣判。
根据《极目新闻》的信息，主办方并未告知所有的观众承重柱附近会有遮挡，被告代理人称：“观众席某些位置不可避免会有视线的遮挡问题，这是常识，被告从来没有在宣传中故意提及没有台柱、没有遮挡。”
可见，即便是走了诉讼途径，想维护消费者自身的权益也不是容易的事。除了“柱子票”“墙根票”，还有一场演出起身二三十次的“过道票”，又或是主办方组织混乱，导致演出已经开场，歌迷还被堵在场馆门外。
如果突发情况在所难免，那么后续的处理方式请真诚。近日，张学友因身体原因取消了在上海举办的三场演唱会，而主办方则给出了相当有诚意的延期和补偿公告，包含交通和住宿费在内，最高单人或可获补偿10800元。
过热的市场环境，总有人想狠狠分一杯羹。但最重要的是尊重歌迷的真心，也别用“草台班子”糊弄消费者。
生鲜平台会员权益缩水山姆和盒马两大生鲜头部平台最初用户差异相对明显，山姆量大，适合多人家庭。盒马则是都市白领的小家之选。后来随着双方领地的扩张，竞争逐渐激烈，双方也都开始出现会员权益缩水的问题。
此前曾有消费者控诉山姆，因为其一天之内下了五个线上订单而被限制购买，系统提示：“今日下单数已超个人生活消费所需，下单失败”。而山姆官方则表示，这是为了整顿代购而作出的最新规定。但这样的规定，在消费者购卡时并未出现。
如果说山姆是为了保护规则而破坏规则，那盒马“降本增效”的做法也让消费者感受到了会员权益的缩水。2024年1月，《上海法治报》报道称，有消费者发现盒马每月31次免运费权益改成了每日一次，线上订单同样和非会员一样加收1元的包装费。同时也有用户表示，相较2022年，2023年会员权益中取消了免费领菜一项。
在绝大部分情况下，官方并未对这些变化尽到告知义务，如果没有强管理的约束，一线人员为了业绩也很难对消费者坦诚。生鲜平台告别烧钱走向盈利固然重要，但从消费者身上抠利润，注定不会是长久之计。
AI换脸侵权从2023年开始，AI热潮创飞了不少内容工作者，从AI绘画到ChatGPT，再到前些天火遍网络的Sora（一款生成式AI视频应用）。此前OpenAI首席技术官在接受采访时表示，Sora可能会在2024年内向公众推出。
全球顶尖的AI技术不断突破、向前，而成熟的AI换脸却被用在了歪门邪道上。去年4月，一位拥有百万粉丝的女网红发文称，自己的脸被AI盗用，制作擦边视频。盗用者在境外社交平台以该博主的名义注册假账号，搬运其生活日常积累粉丝，再贩卖视频。
该博主还表示，盗用者会根据粉丝量级分类，“假视频在30到50元不等，只要你花200元就可以进群，进群后还能接到‘私人定制’，所谓的私人定制，即提供‘一键脱衣’的合成服务，只要提供带人像的生活照，他们就能通过合成的方式制作假的视频。”
如此一来，博主遭遇的就不仅仅是被盗脸，更是严重到造黄谣的程度。这类恶意视频合成方式之简单，每个普通人也都可能遭遇。而更简单的AI圈套，则是利用人们的好奇心，向有些消费者贩卖所谓假冒的“套壳AI”，实则套取个人信息。
正所谓技术是中性的，恶的是人。
消费场景、方式不断变化，但消费者权益保护是永恒的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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