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嘉宝
免税概念退潮，曾经的“免税茅”如今处境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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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开年以来，本土免税零售巨头中国中免（601888.SH）在二级市场遭遇滑铁卢，引发投资者与媒体关注。
5月26日，中国中免跌势未止，盘中股价一度跌至2020年6月30日以来历史最低位的128.88元/股。当日，中国中免报收130.7元/股，总市值2704亿元。这与其巅峰时期相去甚远，2021年2月，中国中免股价曾涨至402.78元/股，总市值超8000亿元，如今市值缩水幅度超5000亿元。
H股方面，中国中免（1880.HK）股价也由年初的224港元/股跌至5月25日的134.2港元/股，下跌幅度达42%。
机构正在减持中国中免。5月5日，摩根大通对中国中免H股的持股比例由5.35%降至4.55%。海通国际研究亦显示，中国中免基金重仓持股占流通股本比例由2021年第一季度的10.5%降至2023年第一季度的4.2%。
在中国中免2022年度业绩交流会上，股价表现不佳也成为投资者们热切关注的问题。有投资者直言，“公司对于市值管理的预期，和投资者的预期差异太大”“股价一直跌不停，公司估值还是太高了？”
中国中免董事、总经理王轩回应称，“二级市场股价受宏观经济形势、行业发展趋势、股指波动以及投资者心理预期等诸多因素影响。公司目前能做的就是持续开展和做好主营业务，进一步提升综合竞争力。”
香颂资本董事沈萌认为，中国中免此前的股价波动主要是受免税概念的激励，与业务基本面和业绩关联度不大。当免税概念热度消退，股价开始回归合理区间。“免税业务随着防疫政策调整，对国内消费者的吸引力有所下滑。加上经济下行压力，免税业务的预期减弱。”
消费不及预期，中国中免业绩滑铁卢
中国中免的股价颓势与其持续疲软的业绩不无关系。
2022年，中国中免营业收入同比下降19.57%至544.33亿元，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47.89%至50.3亿元，接近腰斩。公司的销售毛利率也大降5.29个百分点至28.39%。基本每股收益则为2.53元，同比下降48.88%。
利润下滑的情况在2023年第一季度并没有实质性的好转。截至今年3月31日，中国中免虽然营收增长23.76%至207.69亿元，但归母净利润却同比下滑10.25%至23.01亿元。
中国中免董秘常筑军回应媒体时表示，一季度净利同比下降10%主要受去年汇率波动的影响，公司一季度营业成本有所增加，此外，由于传统口岸免税店陆续恢复营业，出入境客流增加，免税店租金相应有所增长。
成本急剧上涨，销售不及预期是中国中免当前最为棘手的问题。“租金成本和商品成本，中国中免都没有管控好。”资深零售专家王国平对时代财经说。
租金成本方面，机场客流量是决定中国中免向机场支付成本费用高低的关键指标。时代财经了解到，在疫情期间，因为客流量急剧减少，部分机场与中国中免签订了补充协议，租金大跳水。
而当下，疫情政策调整带来机场客流的大幅回升，亦让中国中免在各大机场的保底销售基数、店面管理费用等硬性支出项大幅上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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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国平指出，“在合作中，机场的本质是‘贩卖流量’，并不保证转化。在当前阶段，很大一部分机场客流的消费目的并不强，流量增长没有带来预期的购买转化。”他表示，流量质量的下滑导致了中国中免成本的变相增加。
除了租金成本，因为汇率而增加的商品成本也成为中国中免难以避免的问题。“中国中免的商品大多为渠道采购模式，去年，中国中免在汇率高位采购了大量库存，虽然今年销售端折扣有所减少，但是消费者的需求下行导致销售不及预期，提高折扣没有办法对冲这一块的影响。”
在今年一季度，国际美妆巨头雅诗兰黛营收利润大幅下滑。集团将原因归因于中国、韩国等亚洲地区旅游零售渠道恢复缓慢，该季度雅诗兰黛集团全球旅游零售有机销售额下滑45%。而中国中免正是雅诗兰黛该渠道第一大客户。
出海韩国不利，中免的新增长点在哪？
中国中免能否回归增长？
沈萌对时代财经表示，“业绩下滑本质上仍然是免税业务的收益结构缺少成长基础，加上出国旅行政策调整后，加剧了国内免税市场的竞争。”中国中免增长前景令人担忧。
目前，中国中免有两个增长机会颇受市场关注，一是海外旅游零售渠道，二是市内免税。
2022年，中国中免新增DUTY ZERO铜锣湾店和中环店2家香港零售网点；柬埔寨国人购物政策落地，中国中免亦布局了柬埔寨免税业务。不过，今年初中国中免却在韩国免税渠道竞标中失利，或预示海外市场的开拓并不容易。
据韩国《亚洲日报》消息，除新罗、乐天、新世界和现代四家韩国免税店外，中免集团也递交投标申请竞标仁川国际机场免税经营权。近日，当投资者问及竞标结果，中国中免回应称，“据有关消息，韩国仁川国际机场免税特许经营权的中标者均为其本国企业。未来公司在巩固国内渠道的同时，将积极拓展海外渠道。”
沈萌认为，在海外渠道竞争中，中国中免对比其他国际免税巨头，在体制机制和经营管理营销等方面还有较大的差距。
王国平则指出，中国中免的海外渠道开拓难度相对较大。“（海外渠道）中国中免还在试水，其他巨头也会发力，他们同样要对资本市场负责。国际旅游零售市场一定是更倾向于和传统免税巨头的合作，中国中免如果想赢得渠道，就需要给出足够高的报价，但如果价格过高，收益就上不来。”
相比海外市场的拓展滞缓，近期，中国中免在市内免税频频落子。“市内免税是新的增长点。”中国中免在回应投资者提问时直言。
今年3月，中国中免公告向另一免税央企中国出国人员服务有限公司 （下称“中出服”） 出资12.28亿元，获得其49%的股权，成为中出服的第二大股东。
时代财经了解到，中出服是唯一一家面向国人的市内免税运营商。这一类免税店针对年满16周岁的中国公民，入境后180天内可限额限量购买免税品，且可以现场提货。此次投资后，中国中免成为目前持有类型最全、覆盖范围最广免税牌照的运营商。
不过，现阶段市内免税尚在跑马圈地阶段。在消费端，我国对于市内免税政策尚未明确，包括中国中免、王府井在内的一众持牌运营商只能等待政策机会。
沈萌也指出，“市内免税是新的概念，但是市内免税也会和一般零售行业产生直接的冲突，会导致竞争的压力，也并不是非常容易发展。”
王国平认为，过去几年，中国中免已经把“好啃的骨头都啃完了”，剩下的都是“硬骨头”。包括有税重奢品牌的进一步开拓、汇率问题带来的成本上涨，海外渠道的竞争以及室内免税的布局。中国中免能否尽快重回增长正轨，获得资本市场的认可，更重要的是等待政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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